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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伯顿日记》经典影评10篇_观后感_影片观后感_格言网

2020-12-28 23:46:52

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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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伯顿日记》经典影评10篇

《理查德·伯顿日记》是一部由纪录片执导,英国主演的一部2012-11-12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一):伯顿的社交心态和仇己症

伯顿在好莱坞和戏剧圈里一向是个交际达人,没有架子,人缘不错。无论是前辈大咖,还是后起之秀,和他接触过,合作过的人基本都会喜欢他,很多和他成为了朋友。就算是反感他的虚荣功利的大导演托尼理查森和奥森威尔斯也不会否认他的才华,被他绿了的艾迪费舍尔起初也是他的崇拜者。 这样算下来,从头到尾一直憎恶他的似乎也只有蒙哥马利克利夫特了。 蒙蒂为什么那么厌憎伯顿真的是个谜。 他一开始根本不认识伯顿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埃及艳后》剧组爆出的伯顿和泰勒的丑闻时,就很肯定地说,这是理查德伯顿为了名噪一时而刻意制造出来的风流韵事,指使媒体公布出来的丑闻,只为蹭泰勒的热度。 他说,“理查德为了出名,一切都在所不惜”。 他又对一名摄影师朋友说,伯顿是个自我放纵的演员。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在自我欣赏,陶醉在自己的声音里。伯顿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生活,而不是在表演,是不应该这样的。 另外,他经常和他的密友罗迪麦克道尔(同时也是伯顿的朋友)私下吐槽伯顿,说伯顿是“一个冒牌演员”,认为伯顿的表演根本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朗诵。每次提到伯顿,就将其称之为“可怜的理查德”。 然而蒙蒂并不知道,伯顿完全看不出他对他怀有的深深厌憎和恶意。反而在与他一起用餐之后回来,在日记里写蒙蒂现在的状况很可怜,他和泰勒应该帮助他。 伯顿还在他面前开玩笑说,“蒙蒂,伊丽莎白喜欢我,但她爱的是你。”

64年伯顿演出《哈姆雷特》期间,泰勒与菲利普(伯顿养父),蒙哥马利克利夫特的合影

而且伯顿并不仅仅是嘴巴上说说的同情,他确实也做出了实际行动。 在66年泰勒决定帮助蒙蒂重新工作时,他不但是赞同的,还提议三个人一起演,并且准备亲自出演《金色眼睛的映像》里的那位同性恋军官(后来由马龙白兰度饰演)。为此他还千辛万苦地克服了他对于自己少年时期同性恋行为的避讳和心理障碍。 他选择这个他不喜欢的角色纯粹是为了讨好泰勒。而实际上在此前不久,他刚刚以柔肠寸断的情绪演完了《灵欲春宵》里的亨利教授,这对他精神上的伤害很大。再演这类容易刺激到他的角色,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而蒙蒂拒绝三人一起演这部戏,他不想和伯顿夫妇同时出现在一个银幕里。伯顿于是选择退出,由蒙蒂扮演这个角色。 这个时候有人提议让伯顿执导这部戏,没想到这次蒙蒂更加强烈地反对,他坚决不要伯顿当他的导演,为此他甚至接受他多年来的仇家对头约翰休斯顿的执导。 厌憎伯顿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伯顿有任何得罪他,对不起他,或者对他不厚道的地方。反而伯顿一直在同情他,试图帮助他,他为什么会回以这样的恶意? 难道说他嫉妒伯顿得到了泰勒的爱情?可如果他真的暗恋泰勒的话,那当初为什么不接受泰勒对他的追求,现在又来找什么后账呢?何况,他是个同性恋啊,像罗迪那样同时做伯顿夫妇两人的朋友才正常嘛。 起初我也在奇怪,伯顿并非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直男,一个威尔士矿工家庭出身的糙汉子,他只是外表阳刚罢了,其实内心是极为细腻的。专访过他的记者都能感觉到他非常的脆弱,敏感得出奇。他这样的人,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蒙蒂对他的深深恶意吗? 现在我仔细想了想,似乎可以解释了。伯顿确实没有发现蒙蒂对他的恶意,否则就不会以德报怨自作多情地试图帮助蒙蒂了。 之所以没有觉察,并非是他粗心,而是他这个人本来就对别人对他的恶意比较麻木,像奥森威尔斯拒绝他和泰勒想过来交谈的请求,当众不给他面子,他也就是沮丧那么一下子,并没有记在心上,也没有回去在日记里吐槽。 70年奥斯卡颁奖礼,他的竞争对手约翰韦恩拿到了小金人,还跑去在他面前说那些卖乖的话,把小金人在他鼻子底下乱晃,把刚刚错失影帝,内心非常沮丧压抑的他刺激得当场呕吐了。 然而他不但没有觉得韦恩是故意的,反而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韦恩是个和蔼可亲,喝醉了很幽默的好人。然后又悲哀地写,“我可以以提名次数最多却始终没有获奖的名义被刻在奥斯卡的耻辱柱上了”。 伯顿的麻木不是因为粗心,而是因为极度的自我否定和自卑。这种心态在他53年刚刚进入贝弗利山庄的好莱坞社交圈时就已经存在了,并且被他写在日记里。 在他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个贫穷的威尔士矿工的儿子,他始终为此感到自卑,并且在自己内心给自己留出一片空间,让他不至于陷入虚荣和热情之中而迷失自我,从而保持清醒。 而这种所谓的清醒就是,他能够和这些“迷人的人们”交谈已经是他高攀了。所以他总是在努力的,精心地讨好每一个人。 他非常地厌恶憎恨自己,骂自己是个丑男人。觉得他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对他好,别人对他不好那也是正常的。长期把自己放在一个卑贱的位置上,自然也就对别人的恶意麻木了。 泰勒在片场和他一起拍戏时,因为他一次走位错误把她和另一个演员遮挡了,泰勒立即对他大喊大叫。 而片场人员所看到他的反应则是,“他像一头被驯服了的狮子那样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闷头喝酒。” 在72年《蓝胡子》的片场,他问泰勒为什么要单独和希腊船王奥纳西斯进餐,闹得满城风雨。她直接一个碟子飞过去砸在他的头上,并且声称她已经不知道在他头上拍碎过多少只碟子了。 伯顿的反应仍然是没有反应,默默忍受。 这一点和拍摄《灵欲春宵》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他就像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废丈夫,也难怪泰勒当时太入戏,总是真的把他当成那个亨利教授,在不拍戏的时候也总是对他肆意打骂,而他却只会默默内伤,完全不知道反抗了。

《灵欲春宵》里的亨利教授

这也和他小时候每次被他那位脾气暴躁的姐夫厌恶,冲着他大吼大叫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反抗和辩解,只知道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反应是一样的。受虐久了,对于别人的恶意反而不敏感了。 伯顿大概从小就觉得,别人讨厌他一定是他的错,是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他只会躲避,忍受,或者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更风趣幽默,会更多的语言,讲更多的故事和笑话,来让别人接纳他。如果别人依旧讨厌他,那他默默内伤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基本不会记恨很久的。 这大概也是他明明出身贫寒卑微,却能够流利地讲四国语言,用八个音节的长词侃侃而谈,以他深厚的文学功底把诗歌朗诵得让人迷醉不已的原因了。 然而可笑的是当时很多人根本不理解他,认为他情绪变幻莫测,时而狂躁时而忧郁,像个精神分裂症。并把他那些令人无法理解的神经质行为恶意揣测为药物失衡引起的内分泌失调甚至神经错乱。 至于他因为自憎的本性而对那些评论家和媒体人的谩骂讽刺不回应不辩解的行为,则被曲解为严重的自信自恋,使他能够有强大的勇气和态度去应对这些侮辱。 好在伯顿本人并不对此耿耿于怀,这大概也能让他稍稍好过一些吧。

我觉得只有他爱的人伤害他他才会真正痛苦,所以泰勒随便一句谩骂他就能痛苦一整天。他最后连给她买珠宝的事都忘记了,却依然记得他爱她。

对于其他人的恶意,他是浑然不觉的。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他在社交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否则的话只会让他的抑郁情况雪上加霜,让他根本活不成了。

伯顿这个人真正强大的一点是他从来不会被外界的压力摧垮,不会怨天尤人推卸责任来找平衡,一贯把错误和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只是单纯的仇己罢了,和泰勒离婚前后也一直很有风度很慷慨。

他一辈子都在体现着真正的男子汉气概,无论他心中多么的脆弱压抑。只要他不放弃自己,那么没有人能够打垮他。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二):纠缠了伯顿大半生的抑郁症

伯顿偶尔会根据自己的想法修改剧本,他的文学素养很高,经他修改或者参与修改过的剧本后来都成了经典之作,比如60年的《卡米洛特》,比如65年的《柏林谍影》,比如66年的《灵欲春宵》。

其中《灵欲春宵》的改动篇幅最大。剧本买到手之后,经过他和泰勒的修改,几乎百分之百都被推翻重来了,最后只保留了原剧本的两句话。

可以说,我们所看到的电影版《灵欲春宵》,里面的剧情和台词绝大多数是他的手笔,因此也可以成为一个窥探他内心的渠道。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他所饰演的窝囊废丈夫亨利教授在家门口的草坪上喝的醉醺醺的,和男配所讲述的一个精神病少年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这个少年小时候玩父亲的猎枪时走火了,不小心打死了母亲,精神开始有些异常。

起初他只是孤僻不合群,为了能够讨得周围所有人的喜欢,他努力装出很开朗的样子,讲各种笑话逗大家开心。他的英语里带着严重的口音,在说“冰琴酒”的时候因为古怪的发音引起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作为被嘲笑的对象,他的笑声反而是最大的。

后来,他驾车带着父亲出门,出了车祸,他没事,父亲却被撞死了。在听说这个结果之后,他突然开始大笑,笑得越来越大声,根本没办法停下来,直到医生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最后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说到这里时,伯顿的眼睛变得乌沉幽深,显得格外大,却是恍惚的,疲惫的,面容好像在讲这个故事的过程中经历了十年的光阴,足足苍老了十岁,仿佛故事里的这个少年就是他自己。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三):“我有一种无法治愈的病,那就是容易感到厌倦”

原来伯顿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并不是因为他睡这点时间就够了,他也知道困,每天在剧院或片场里呵欠连天的,但他就是坚持不睡,理由是睡觉超过五个小时就是粗俗,就是自我放纵。

“上午11点钟,我猛然一惊,醒了,看看时间已经多晚了。我想一辈子都做到早上6点或者7点钟起床,直到我死……有一种嗜睡,只是由粗俗引起的,它促使人们晚起。一直以来,我把每天睡5个小时以上当做是自我放纵。我现在放纵自己,一定是酒精和年龄在作祟。”

他很害怕去片场会迟到。67年的一天,他喝得实在太多了,睡到上午10点钟才醒来,他不敢再去片场了。于是泰勒只能打电话去片场给他请假,说他今天不舒服,病了。

他坐在床头,一面听着泰勒替他说谎,一面羞愧得不行,把这件让他感到很有负罪感的事情记录在了日记里。

我感觉在刻意少睡这件事上,他对自己是很残忍的。他在日记里经常抱怨自己年纪很大了,身体不舒服,经常睡不着觉。对于早上被难听的闹钟声吵醒,或者凌晨三点钟有人打电话给他,他非常地愤怒。

在长期患有严重失眠症的情况下,能多睡一点是一点,都是对自己的宽容,为什么不,为什么无论自己多晚才勉强入眠的情况下,一定要逼迫自己一大早起床,哪怕根本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呢? 可能,他是很恐惧自己会贪恋舒适,被懒惰所打败吧。

他说,“我有一种无法治愈的病,那就是很容易感到厌倦。”感到厌倦就容易产生惰性,这会让他担心自己会自暴自弃。减少睡眠时间,用意志力强迫自己清醒,是他自救的一种方式。

这让他没办法安心享受那些没有工作的清闲日子。每当他拍了票房惨淡的烂片,导致他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没有工作,没有人送来剧本给他挑的时候,他就开始慌张了。

“我找不到工作,我很快就会破产,这可能是因为人们不想再看到一个混蛋在银幕上说话。”

他总是容易感到恐慌,这样写道,“我希望我能够信奉某位神,但我做不到。我的智力太强了,这让我的想象力也停留在地平线上,不能去相信那些天外的神。我有一个想法,在这个可爱的星球上,我所能发出的最后的声音,很可能是一声长长的尖叫,那是因为恐惧,恐怖。”

他全部都料错了,他没有想到,他的最后一天早上,他“睡过头”了,超过了他给自己规定的起床时间。 萨莉和他在一起两年,一直看到他早上6点钟起床,即使起床后无所事事,他也绝不贪睡。

这是一个盛夏的清晨,窗外的大雨让天气凉爽起来,这是他的两周假期里的第十天,很适合贪睡赖床。

萨莉在7点钟醒来了一下,意外地看到他居然还在睡,心想他难得多睡一会儿,就不要打扰他了,于是她又睡了一个小时。

等到8点钟第二次醒来时,她更加意外了,他居然还没有醒,甚至根本没有改变睡觉的姿势。

伸手推了推他,已经不会动,更不会醒了。

所以,这不是全都料错了吗?

他既没有最后拼尽全力发出他的尖叫,也没有做到在死亡当天也在六七点钟醒来。

甚至没有像他在72年写给泰勒的信里说的那样,“当我死去的时候,即将抵达那个永恒的彼岸之时,我的嘴里一定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伊丽莎白·泰勒·伯顿·伯顿·伯顿·伯顿·伯顿……’”

他可能在夜里十点钟决定睡觉的时候,心里对于他曾经的这些对于死前表现的想法感到可笑,无论是恐惧地尖叫,还是念着爱人的名字,都像电影和舞台上的虚构戏码一样。

他以为这样可以感动自己,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那容易厌倦的痼疾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不想尖叫,不想念叨,甚至连呻吟都不想发出,他静悄悄地写完他想写的文字,静悄悄地躺平,静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萨莉在夜里十点的床头灯下看到他似乎入睡了的时候,他是很宁静的,没有半点破绽。 配图是伯顿的日记原件。

有意思的是,他的字迹,和他的性格倒是不太像呢。意外地保守,工整,一点也不像泰勒的字那样狂放潇洒。

有人说这对夫妻很有反差萌,泰勒像alpha,伯顿像omega,现在想来还真是挺独到的见解。我的粉丝滤镜让我丧失了正确的观察力,每次看他都没有别人准确,有种当局者谜的感觉。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四): 倒要把那一碧无垠的海水,染作一片殷红呢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与你相聚?虽然有那么多分分合合、坎坎坷坷,但我对你的爱从未消减,与你共处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想回家。” 84年8月2日晚上,伯顿趁着他的朋友约翰赫特和第五任妻子萨莉都睡着了,悄悄来到阁楼里的这间书房,给泰勒写下了最后一封情书。 就是下图里的这间书房,在瑞士塞利尼的别墅顶层,宁静温馨,书香环绕。

伯顿的书房

也许,那一晚的他佝偻着背坐在这张宽大的书桌前,手术失败后颈椎疼得更厉害了,让他的脖颈几乎僵硬到无法挺直。无力抬起的胳膊,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的手,让他写下每一个字都是吃力的吧,字迹也应该是潦草的,所以这封信才如此简短。 不知道这个书房里有没有当年泰勒送给他的那1000册书。 76年第二次离婚时,伯顿主动选择净身出户。 婚姻存续期间,他承担起一切开销,供着泰勒平均每小时5000英镑的惊人挥霍,拖着疲惫病痛的身体,忍受着内心的苦闷煎熬,挨着评论家们的讽刺谩骂,拼命地拍戏赚钱。 而在婚姻破裂之后,他却如此慷慨大度地把几乎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泰勒,还做好了今后的一切安排,为她的子女办理了信托基金。 他知道泰勒从68年之后事业滑坡严重,已经很难像他这样可以继续赚钱了。他大概是担心他离开她之后,以她多年以来奢侈挥霍的习性,只怕钱少了真的会委屈到她,还有她的子女,所以尽自己所能,留给她最多的财产。 他只留下了一套67年在海地购买的房子,一幅68年在一个巴黎的艺术展上拍下的德加的名画,以及64年泰勒送给他的1000册书。 海地的房子不值钱,还在那个充满动乱,危险四伏的国家,但却是个小小的避风港。可以让他躲到这个没有几个人说英语的地方,躲避狗仔队的追踪。 那幅德加的画曾经被导演托尼理查森认为是他虚荣炫富的堕落象征,因此找了个借口把他开除出剧组,令他遭遇了“成年之后最黑暗的两天”。

艺术展上竞拍这幅油画时的伯顿

而那1000册书,则是泰勒送给他的礼物力,他最喜欢也最感激的礼物,而不是她送他的皮草豪车和毕加索莫奈的名画。 在他死后28年,他的日记被出版时,威尔士学者克里斯威廉姆斯在前言里这样写道:“天性抑郁、苦闷、忧虑、多思的伯顿,一直在努力弥补错失的机遇,以及未能充分发挥潜力的人生和天赋……他热爱阅读,喜欢思考,渴望写作……关注自己的体重,审视自己的饮酒姿态,看着那些欣赏伊丽莎白的男人。”

53年在伦敦的公寓里看《哈姆雷特》剧本84年在家里的门廊上看书

让我想象一下,在那样一个北欧的仲夏之夜,月色迷人。微醺的晚风拂过沙沙作响的树叶,轻柔地踏入敞开的窗子,缓缓地翻动桌子上的书页。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样一个安宁寂静的夜晚,不再如指间沙一样地流淌。 这样的夜晚,最合适在温暖昏黄的灯光下追忆过去,怀念故人,拾取旧情,惆怅感伤,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临近人生终点的人来说。 戒酒之后,伯顿的失眠症显然更加严重了,还有他的健忘,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就在几天前,他又一次向萨莉问起他和泰勒的事情了,“我真的有给她买过那些东西吗?我指的是那些珠宝,游艇,飞机,真的买过吗?” 多么的可悲,他曾经是记忆力超群的,过目不忘的。他会背诵狄兰托马斯的所有诗歌,他可以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倒背如流。每到一个剧组的第一天,就能把自己甚至包括有对手戏的演员的所有台词全部背诵下来。 他可以流利地说英法德西四国语言,出席欧洲上流社会的晚宴时,只要见过面打过招呼的宾客,无论他是哪国人,他都能够立即用他们的语言惟妙惟肖地模仿他们,如此惊人的记忆力,语言和模仿天赋让人们大为吃惊,然而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而现在,他连自己的年龄都记错了。 我想他对此一定是恐惧和焦虑的,因为他清醒过来之后肯定害怕自己再这样健忘下去,只怕把她这个人,这个他用尽半生的时间和生命去用力爱着的女人也给忘记了。 真这样的话,他的人生还能剩下什么呢? 伯顿是如此好强又是如此没有耐心的人,他拒绝自己的未来瘫痪在床,或者患上老年痴呆。就如他在当年和泰勒去探视过他那个因为摔断脖子而高位截瘫的哥哥之后一样绝望痛苦,甚至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大概也是出于这些忧虑和恐惧,让他在他的时间只剩下这最后三天的时候,写下了这封请求泰勒再见他一面,再和他相聚一次的情书。 我认为,这封情书的内容,并不是求复合或者求复婚的意思。 伯顿其实清醒得很,虽然他并没有患上绝症,但百病缠身抑郁多年的他已经对生活失去兴趣了。他一定是有所预感,就如同他在72年时写给泰勒,哀求她再忍受他12年的那封信。到了此时,刚好满了12年。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时日无多,只是不知道他将会是怎样的死法。有个默默陪护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他的妻子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他已经再也没有精力和心力去和泰勒重复那些轰轰烈烈彼此折磨的惊世绝恋了。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太放不下她,所以他想在自己的记忆彻底消失之前,再和她重聚一次,因为将来,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写完这封信的第二天,也就是8月3日,他的抑郁症到底还是复发了。 其实这并不意外,因为这些年来,他每一次戒酒,让头脑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之后,这种根本无法控制的疾病就会在某一天突如其来地出现。当然,也可能是发生在他某次醉酒之后。总之,“威尔士时间”又来了,泰勒总管这段时间里的他称作“丧气的毛病”。 他在70年时在日记里写道,“我爱这个世界,但如果我太当真,我就会发疯。” 因此,这一年的他光彩褪尽,显露出了令人惊讶的疲态,开始了每天三瓶威士忌的喝法。喝酒,只是他逃避他因为清醒而发疯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手段了。 虽然他从未爱过自己,恨不得一年当成十年活,把自己的精力体力和才华毫不怜惜地挥霍掉,为此很多同行在痛心他糟蹋了上帝给他的伟大礼物,但他曾经爱着这个世界,爱着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他一向坚定刚强,无论遭遇多少谩骂侮辱,都不会被外力所摧垮。 然而到了8月3日的这一天,他终于厌倦了。 他对约翰赫特说了很多悲观厌世的话,具体内容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约翰赫特还是把其中的一句透露出来,那就是他小声对他说,他仍然爱着泰勒。 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这最后一次的抑郁症发作,让他的预感提前实现了,一切都是这样巧合——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散心,约翰赫特也不会带他去酒吧喝酒,让已经戒酒几个月的他破戒,然后在酒吧里出事,撞伤了脑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血友病,在不知道已经发生了颅内出血的情况下服用了有抗凝血作用的阿司匹林来止痛,他也不会连点最后被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宿命吗?我认为是。 67年他自导自演的电影《浮士德》里,他所饰演的浮士德博士是一个智慧绝顶却空虚寂寥的人。为了追寻世间无上的极致享乐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和魔鬼做了一笔交易,用他的灵魂,去换取27年的时间,达成他的这些愿望。

67年《浮士德》

在这27年里,他享尽世间的荣耀和富贵,践踏王室和教廷的威严,肆无忌惮,离经叛道,得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对,这个女人正是泰勒所扮演的。 最后期限终于准时到来,地狱大门朝他缓缓敞开。这个时候他后悔了,恐慌了,想要向上帝祈祷,乞求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拯救即将堕入地狱的他。 然而这个时候和他交易过的魔鬼,则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无法抬起手来,求得上帝的救赎,求得最后的一线生机。 他最终被魔鬼拖入了地狱。 而现实中,在他的最后一年里,他的手臂果然抬不起来了。这让他在8月3日夜的酒吧里,没办法抬起自己的手臂保护自己,于是他的头撞在了地上。 也许那一刻,真的是魔鬼悄然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朝地狱敞开的大门拖去的吧。 这是他出卖灵魂给魔鬼,得到极致的名利和爱情,最后所必将付出的代价吧。 早在67年这部影片播出后,媒体记者就发现了这个隐喻,很快把他本人和他的这个角色联系到了一起,在节目里问他,对于他离开更有艺术性的戏剧舞台,为了赚更多的钱而出卖灵魂拍烂片这件事,他有没有后悔过。 这个尖锐的问题显然戳中了他的要害,因为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仍然为他拍过的那些烂片而感到愧疚和自责。 他当时似乎欲言又止,那张因为酗酒而造成浮肿的脸上有些略微的尴尬,浅绿色的眼睛却特别的晶莹剔透,像脆弱易碎的琉璃工艺品一样。 我不知道他那一刻心里在想的是什么,有没有生气,但泰勒却实实在在地动怒了,她指着发问的记者骂道:“你用了‘出卖’这个词,这使我的灵魂都受到了冒犯!” 在所有人惊愕不已的注视下,他轻轻地拍了拍泰勒的肩臂,安抚她,示意她不要这样失态无礼。大概在他的心里,他不值得他爱的人如此为他义愤填膺吧。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他也无力反驳,已经不会发怒,更不会认为这是对他的误解和冒犯了。 直到他临死时用最后一点清醒所写下的文字里,仍然在憎恨自己。 其中一段是《麦克白》的台词,是麦克白在杀害邓肯王之后,看着自己的双手时说的。说他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两手沾满血腥,连无垠的大海都没办法洗清他的罪恶。 伯顿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和李尔王,麦克白这两个人物相似的。他伤害太多人,罪孽无数,他想杀死他自己。 (Clean from my hand? No, this my hand will rather )The multitudinous seas incarnadine, Making the green one red. (大海中所有的水能够洗净我手上的鲜血吗?不,恐怕是我这一手的血,倒要把无垠的海水染作一片殷红呢。) 另外还有一个巧合,那就是他的结局和泰勒的第二任丈夫怀尔丁很相似。怀尔丁也和他一样是双性恋,也和他一样酗酒,和泰勒离婚,和他一样患有癫痫——最后怀尔丁癫痫发作摔下楼梯,撞伤了脑袋,死掉了。 这两个男人还曾经有过交集。69年时伯顿忍受着关节炎的疼痛四处奔走为怀尔丁和泰勒的那两个儿子寻找学校。他拍戏太忙又常常酗酒,泰勒又只知道酗酒享乐从来不知道教育子女,于是这两个儿子成为了嬉皮士,这让伯顿非常忧心。他想给他们换一所更好的学校,把他们的“恶习”改掉。 这两个嬉皮士拒绝伯顿对他的任何管教,即使他为他们的教育问题几乎操碎了心,也加重了原本就有的焦虑,可他们仍然继续叛逆着。 他无可奈何,只得把他们的生父怀尔丁接过来,和他一起说服泰勒,好好教育儿子。两个男人在这一点上,居然是一拍即合的。 然而伯顿死后,泰勒的这两个儿子却并没有出席他的葬礼,来的只有泰勒的女儿,一直把他当成亲生父亲一样爱着的丽莎。这让伯顿的弟弟非常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无情。 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泰勒的大儿子曾经说,他母亲眼里和心里只有理查德伯顿。 一直以来泰勒都忙着爱,忙着怨;忙着索求,忙着挽留。她的眼里只有他,根本不会有旁物,被她忽视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自然也会迁怒夺走他们母亲的这个男人了。 就如同64年伯顿曾经写过的那封情书里的第一句话一样,这封情书后来被选为史上最动人的十大情书之一。 My blind eyes are desperately waiting for the sight of you. (我目不见物,只愿再见到你)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五):“钻石大战刚刚结束,红宝石大战又要开始了”

钻石大战刚刚结束,红宝石大战又要开始了”,68年时理查伯顿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起因是希腊船王奥纳西斯送了杰奎琳一套总价235万美元的红宝石首饰作为求婚礼物,这让泰勒很艳慕,于是要求伯顿也送她红宝石。不需要数量最多,不需要块头最大,但一定要品质最完美,超过杰奎琳的红宝石。

伯顿在日记里感慨完毕之后,果然成功地从梵克雅宝那里买到了一枚品质完美的红宝石戒指,然后在这一年的圣诞节前夜把它塞进了泰勒挂在床头的圣诞袜里。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女儿丽莎把它翻出来的。

其实泰勒的珠宝多如繁星,一大半是伯顿送的。不但生日要送,结婚纪念日要送,圣诞节要送,首映礼要送,甚至连俩人打乒乓球伯顿输了也要送。而且更多的泰勒只要生伯顿的气,为了安抚泰勒,就必须送。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六):“我正在享受一个如此绝望的生活”

读伯顿的日记,让我生出一种“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感慨。

也许酒精和泰勒并不是真正害死伯顿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应该是他的抑郁症,这是最可怕的,决定了他的命运。不论泰勒是否在他身边,对他好坏,他都一样会酗酒,会绝望,会作死。

因为这种病让他失去了感知快乐和幸福的能力,失去了对自己的成功和魅力的正确认知,甚至连最基本的正常生活都做不到了。

读他的日记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虽然他只在他的情绪相对较好,对生活还存有希望的年份写,但我依然能看到他日记中那些语无伦次的愤怒和呐喊,对自己的恶毒咒骂和全盘否定。

最初令我吃惊的是,一个文学功底非常深厚,当过牛津文学教授,能够写出优美的诗歌和散文内容的人,他的日记却像一个酒鬼颠倒错乱的胡说梦话,支离破碎。

他的很多想法是毫无逻辑的,他不注意标点符号,不注意文笔,乱写一气,完全不像他给报刊写的,那些发表出来给世人看的文字那样精致华美,这给英语水平低劣的我带来了巨大的阅读障碍。

以前我以为拍摄《驯悍记》期间,伯顿的心情是很好的。因为演的是喜剧,而且他刚刚因为《灵欲春宵》的大获成功而名利双收,和泰勒的感情也出于融洽的阶段。

在这部电影里的他,我完全看不出任何忧郁的痕迹来,我以为他已经从拍摄《灵欲春宵》期间严重发作的抑郁症之中暂时走出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假装很快乐罢了。

《驯悍记》拍摄期间他在日记里很痛苦无助地写,“我非常担心我们没有钱的事实,我担心我死后不能再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

明明他这个时候很有钱,早已是个千万富翁,是世界上片酬最高的男演员了,又处于他最当红,最炙手可热的阶段。任何人处在他的这个位置上,都会快乐的,都不可能像他这样忧虑自己的死亡的。

有时候他快要被自己的负面情绪逼疯了,于是忍不住骂人,但骂人发泄了之后清醒过来,又会陷入无尽的后悔自责之中,然后精神状态更加糟糕,这还不如不发泄。

66年5月: “这是可怕的,无法解释的,不负责任的一天,充满了病态和野蛮的黑色幽默——我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都咆哮不已。”

68年10月: “在过去的三天里,我经历了一场忧郁的,黑色的挽歌。这是一种周期性的绝望,只是有时候会比平常经历的还要糟糕。”

68年12月: “在我到达的时候,我已经非常醉了。我疯狂地对别人施以言语暴力,在电话里侮辱了很多人。”

70年3月: “阳光明媚,这个屋子里围绕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迷人,但至少今天我不想见到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

当抑郁症反复发作时,他试图用酒精控制绝望,直到酒精开始控制他。在醉得太长久也太厉害的那些时间里,他放弃了写日记,也许他严重颤抖的手让他根本无力握住他的钢笔。

67年时哈里森的游艇停泊在他的游艇附近,每天用望远镜观察他的起居。哈里森发现伯顿每天一大早都会独自一人到船头坐着饮酒。

他患有严重的失眠症,这也是抑郁症带来的身体器质上的病变之一。他几乎没有什么睡觉的时间。

泰勒孩子们的家庭教师说,他每天都要陪他们夫妇喝酒到凌晨四点。然而伯顿不是在早上七点半就准时出现在片场,就是一大早起来喝酒。

他说,“我做了最可怕的垃圾(指做电影演员),只为每天一大早有事可做(而不是闲在家里喝闷酒)。”

64年拍摄《巫山风雨夜》期间合作的女演员苏莱恩也说,他整夜喝酒,白天时很热,酒精混着汗水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渗出来,令她难以忍受。

酗酒,生病,失眠,加上精神类疾病对心灵上的折磨,怎能不让一个人的身体不堪重负,以比正常人快几倍的速度,惊人地早衰下去呢?

65年他曾经这样写:“我正在享受——如果一个如此绝望的生活让人能够享受的话。”

无法想象一个如日中天的他尚且如此绝望,那么70年代开始,事业、健康都在走下坡路,婚姻告急的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80年接受采访时,容貌凋敝,苍老不堪的伯顿对着节目组的镜头说,“这非常的痛苦,我每一天都在战斗。”

一位美国作家说,“如何确定一个一流的智力?那就是在头脑中同时持有两种对立思想的能力,并且两种思想可以同时发挥作用。”

所以,伯顿是一个一流的聪明人,他同时做着伟大的演员,家喻户晓的名人,以及自寻死路的酒鬼。

他不想被外界知道他的抑郁症,他害怕他的演员事业会因此被断送掉。在那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这个病患群体的真正苦衷,只会把他们当成疯子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他需要用喝个烂醉来掩饰,只要他永远是个酒鬼形象,那么他的神经质和偶尔的发疯就会被当成是酒鬼的恶劣行径,而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他把他的血友病和抑郁症都看作了懦夫的象征,他宁愿被全世界人骂成酒鬼混蛋,也不愿意被他们知道他是个懦夫。

其实伯顿的每一个成功的悲剧角色,都是他的人格碎片。

躁郁的丹麦王子哈姆雷特,自毁的神父香农,颓废绝望的间谍利马斯,神经质的教授亨利——这些碎片组成了他,世人所不知道的那个理查德伯顿。正是因为这些萦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的黑暗,才成就了他的伟大表演。

同时,抑郁摧毁了他,也最终让他走上了绝路。

图一为62年圣诞他接受采访 图二为70年代初他接受采访 可以看出在日常状态下他的眼神变化。62年时他已经有抑郁症,并且一度想要自杀过,但眼睛里还没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伤情绪,到了后来已经遮掩不住了。

《理查德·伯顿日记》影评(七):“世界,就是伊丽莎白”

以前总是不明白,伯顿为什么在那么爱泰勒的情况下还是要在外面玩女人。也不明白泰勒这个女人除了外表之外,还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伯顿爱她那么深那么久。然而把伯顿在66到68年的日记摘录节选出13条,放在一起读,似乎就有答案了。

一 66年3月,在罗马,拍摄《驯悍记》期间,“我非常担心我们没钱的事实,我担心我死后不能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没有人会。” 二 4月,“我一直在等电话铃响。我对我们的生活想了很多,死亡的阴影像雾一样笼罩着我。然后电话铃响了,欢乐的喜悦就在另一端。” 三 “我那可怕的,莫名其妙的野蛮脾气充斥着一整天。我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都大发雷霆。伊丽莎白是个快乐而甜蜜的人,但没有什么能把我从我的坏脾气中拉出来。” 四 10月,“午餐被影迷们打断了。有一个疯女人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尖叫着说,‘要是她摘下眼镜让我看到她美丽的眼睛就好了!’我讨厌粉丝,他们使我极度紧张和焦虑,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尴尬真的让我难以适应。” 五 11月,“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早上我很担心伊丽莎白,我担心她是否爱我,担心我失去她的生活会有多糟糕。当她从电影制片厂打电话给我时,我感到极度痛苦,感到莫名其妙的宽慰。我这是怎么了?” 六 68年10月,“在一场严重的酗酒之后,我没吃饭就上床睡觉了。凌晨4点半,我醒来了,等待着世界起床,世界,就是伊丽莎白。终于,我决定在7点叫醒我的全世界,在叫醒她之前,我喝了一杯血腥玛丽,这是我今天的维生素C。” 七 “昨天是独一无二的。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伊丽莎白,也没跟她通过电话,一整天我都在绝望。大约5点钟,我开始猛喝马提尼酒。当我回到家时,我晕了过去。我想,虽然这(指夫妻俩分开拍戏)对她有好处,但我不喜欢伊丽莎白在没有我陪伴的情况下工作。” 八 11月,“我一天喝了三瓶伏特加。当然,这不包括晚上,我想我已经放慢了速度。” 九 “我想和伊丽莎白单独呆上200年,但我们连两天的时间都没有。” 十 12月,在伦敦,“当我到达的时候,我喝醉了,不停地辱骂别人,还在电话里侮辱了很多人。我非常地想念她。我希望我不要爱上别人,我希望我不要对别人大喊大叫。” 十一 “我讨厌英国人。他们非常势利,自负,所有人都是如此。街上的普通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吝啬、弱小和卑鄙。只有偶尔出现的年轻女孩,穿着迷你裙,摆动着屁股和乳房,给人以快乐。但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伊丽莎白来分享我的糟糕情绪和不满。” 十二 在瑞士格茨塔德,“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伊丽莎白一直在对我尖叫。我指责她是个疑心病患者,只有当她疑神疑鬼时她才会生病。9点半左右,我就上床生闷气了。现在是漫长的圣诞节。” 十三 “我的饮酒量增加了一倍。我想,最终的结果会是我死于酗酒,而她会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在她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就像约翰勒卡雷所说的那样,65年拍摄《柏林谍影》期间的伯顿就已经失去了感知快乐和激情的能力,哪怕他的事业再如何风光。

“我感觉他不再有乐趣了——曾经是很有乐趣的,他以前是走一路打一路的,但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所以,早在60年代中后期,伯顿的事业最巅峰时期,伯顿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泰勒一个人了。

他自己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写在了日记里。泰勒就是他的全世界,因为过于依赖她,让他一旦看不到她就会陷入痛苦绝望和酗酒自毁的漩涡之中,他一天都没办法好好过下去。

固然,看到那些衣着清凉的性感女孩,会让他觉得养眼,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正常生理需要。但没有一个人能像泰勒一样走到他的心里。

之后无论是争吵打架,婚姻破裂,几度离合,他始终都把她当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把生活的所有残存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爱情上面。

所以说,他对泰勒的爱早已超脱了对皮相的迷恋,而是真正把她当成了他的灵魂所依,当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也许对伯顿来说,喝酒,读书,邋里邋遢地从飞机上滚下来才是他最适应的威尔士式生活。和泰勒在一起当公众人物实在太让他恐惧和痛苦了。他不想扮帅,不想假笑,不想维持一个好莱坞式的人设。但选择了泰勒,就不得不选择这样的生活。 “午夜时分,伊丽莎白和我互相辱骂,我说她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她叫我小女孩。我们是可爱、迷人、颓废、无望的一对。”

配图为63年,参加《阿拉伯的劳伦斯》首映礼之前,伯顿端着酒杯,站在正在梳妆的泰勒身后的不远处,微笑着,凝视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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