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其人其事
吴起,一生领军作战76次,获胜64次,不胜不败打平手12次,没有打过一次败仗。吴起真可谓是中国历史上名符其实的常胜将军。
公元前440年,吴起出生在战国早期的卫国。他曾拜孔子的高徒曾子为师,后在鲁国为官。齐国的军队攻打鲁国,鲁君想任用吴起为将军,而吴起的妻子却是齐国人,鲁君犹豫了。吴起一心想成名,毅然杀了自己的妻子,用来表明他不亲附齐国。鲁君终于任命他为将,率军迎击来犯者,把齐军打得大败。吴起名声大振。
大凡有能力者,都会招人谤议,何况吴起自身又是一个有不少毛病的人。有人对鲁君说:“吴起为人,猜疑残忍。他年轻时,家中积有千金,他不务正业,一心一意在外跑官谋官,最后把家产全部荡尽。同乡邻里笑话他,他竟像恶魔一样,杀掉30多个讥笑他的人,然后从卫国的东门逃跑。他和母亲决别时,咬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说:‘我吴起不做卿相,绝不再回来。’于是就拜曾子为师。不久,他母亲死了,吴起没有回去奔丧。曾子瞧不起他并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吴起就来到鲁国,苦学兵法来奉事国君。国君怀疑他,吴起竟残忍地杀掉妻子表明心迹,以谋求将军之职。鲁国是个小国,却拥有战胜国的声誉,诸侯各国能舒服吗?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谋算鲁国。另外,鲁国和卫国是兄弟国家,吴起在卫国有大血案,一个负案在逃的要犯,竟在鲁国得到重用,想一想,卫国会怎样考虑?”
鲁君万万没有想到吴起竟是一个有斑斑劣迹的人,于是,慢慢地疏远了他。善于察颜观色的吴起,感到鲁国已不是久留之地。他听说魏国的国君魏文侯很贤明,就想到魏国去发展,便通过人事投石问路。魏文侯问丞相李克:“吴起此人怎样?”李克答:“吴起贪恋功名而又爱好女色,不是贤人,却是能人,要说带兵打仗,就是司马穰苴也不如他。”穰苴的军事天才,早已是举世公认。有如穰苴者,何处去找?于是,魏文侯就接纳了吴起,并拜其为主将,率军攻打秦国,一连夺取了五座城池,充分显示了吴起出色的军事才能。
吴起做主将,跟最下等的士兵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伙食,睡觉不铺垫褥,行军不乘车骑马,亲自背负着捆扎好的粮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有个士兵生了毒疮,吴起替他吸吮浓液。这个士兵的母亲听说后,放声大哭!有人说:“你儿子是个无名小卒,将军却亲自替他吸吮浓液,怎么还哭呢?”那位母亲答道:“早年,吴将军替他父亲吸吮毒疮,他父亲在战场上勇往直前,结果死在战场上。如今吴将军又给我儿子吸吮毒疮,我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死在战场上,因此,我才哭他啊。”
魏文侯因为吴起善于用兵打仗,廉洁不贪,待人公平,能取得将士的欢心,便任命他担任西河地区的长官,以抗衡秦国和韩国。
魏文侯死后,吴起又事奉他的儿子魏武侯。武侯泛舟黄河顺流而下,船到半途,回过头来对吴起说:“山川是如此的险要、壮美,这是魏国的瑰宝啊!”吴起回答说:“国家政权的稳固,在于施德于民,而不在于地理形势的险要。从前三苗氏左临洞庭湖,右濒彭蠡泽,因为它不修德行,不讲信义,所以夏禹能灭掉它。夏桀的领土,左临黄河、济水,右靠泰山、华山,伊阙山在它的南边,羊肠坂在它的北面。因为他不施仁政,结果商汤放逐了他。殷纣的领土,左边有孟门山,右边有太行山,常山在它的北边,黄河流经它的南面,因为他不施仁德,武王把他杀了。由此看来,政权稳固在于给百姓施以恩德,在于官民相处和谐,而不在于地理形势的险要。若您不施恩德,即便同乘一条船的人也会变成您的仇敌啊!”武侯回答说:“讲得好!”
公元前389年,秦国调集了50万大军进攻魏国西边的重要城邑阴晋。当时,吴起任西河郡守,保卫阴晋正是他的责任。秦军一到,吴起的部下就有数万士兵不等下令就穿好了甲胄纷纷求战。于是,吴起亲自带领5万名尚未立过功的步兵作前锋,后面跟随战车和骑兵。开战前,吴起下令:“诸将士今日与我去战秦军,都要争取立功。若车兵不能缴获敌军战车,骑兵不能俘获敌军战马,步兵不能俘虏敌军士兵,那么,即使我们打败了秦军也没功劳”。战鼓一响,魏军个个奋勇杀敌,竟以六万多人的军队将50万人的虎狼之师――秦军打得大败而逃。这场战役,在我国的战争史上,是一个以少胜多的绝妙战例。
后来,公叔出任魏国国相,娶了魏君的女儿为妻,但公叔非常畏忌吴起的声望与权势。在妒忌与恐惧之心的合力作用下,公叔设计离间魏武侯与吴起的关系,武侯对吴起产生了怀疑。吴起怕招来灾祸,便果断离开魏国,到了楚国。
楚悼王深知吴起的贤能,刚到楚国就任命他为国相。吴起不辱使命,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针对楚国“大臣太重,封君太众”的“贫国弱兵”现状,他采取了非常激烈的措施:1、压抑贵族,集权中央。规定凡是封君已传三代的,都取消爵禄,子孙不再继承;公族出了五辈的,一律取消特权和俸禄,将他们迁到边远贫瘠的地区去垦荒,自食其力,他们原有的土地由国家收回。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沉重地打击了旧贵族。2、整顿机构,精简冗官。凡是不称职的官吏和闲职官吏一律裁免,并大规模削减官吏的俸禄,把节省下来的钱用来扩充军队,奖励军功。3、统一言论,尽忠国家。禁止旧贵族私门请托,互相勾结,干预国家政令。
吴起的变法改革,促使楚国国力迅速增强。向南平定了百越,向北吞并了陈国和蔡国,打退了韩、赵、魏三国的联合进攻,并西伐秦国,各国为之震惊。但吴起的变法打击面太大,因而遭到了楚国旧贵族的强烈反对。
公元前381年,楚悼王病逝。旧贵族乘机作乱,围攻吴起。吴起跑到灵堂,躲到楚悼王的尸床下。杀红了眼的旧贵族不顾楚国“丽兵于王尸者,尽加重罪,灭三族”的国法,疯狂地用乱箭射杀吴起,楚悼王的尸体上也被射满了箭。旧贵族们还不解恨,又车裂了吴起。继位的楚肃王根据国法,下令将“射吴起而中王尸者”的旧贵族七十余家满门抄斩,旧贵族势力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司马迁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的结尾感叹:“吴起向魏武侯讲凭借地理形势的险要,不如给人民施以恩德的道理,很精妙。然而他一到楚国执政却因为刻薄、暴戾、少恩,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可叹啊!”
由此看来,一个不择手段只追求结果的人,最终自己的结果都不会好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