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的晚期的世界观已经发生激变,抛弃了上层地主贵族阶层的传统观点,用宗法农民的眼光重新审查了各种社会现象,通过男女主人公的遭遇淋漓尽致地描绘出一幅幅沙俄社会的真实图景:草菅人命的法庭和监禁无辜百姓的牢狱;金碧辉煌的教堂和褴褛憔悴的犯人;荒芫破产的农村和豪华奢侈的京都;茫茫的西伯利亚和手铐脚镣的政治犯。托尔斯泰以最清醒的现实主义态度对当时的全套国家机器进行了激烈的抨击。
当卡秋莎想纵身跳到车轮下了此一生时,胎儿的蠕动激起了她母性的感情,这时的托尔斯泰倒是意识到了女性作为母亲的身份与伟大。这个傻瓜始终太伟大,最终原谅了聂赫留朵夫对她的伤害,并且竟为他打算起来,害怕自己的身份有损他的地位。“你今世利用我来作乐,来世还想利用我来赎罪”,既100个卢布的伤害后,卡秋莎的这句话是看清了聂赫留朵夫的本质,也是想借此让他打消这个会辱没他身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卡秋莎认为,当年他的地位没有如今显赫,贪一时之快占有了她抛弃了她,如今,他也是一时兴起吧——种种矛盾的纠结,让卡秋莎乱了分寸。人总是很难忘记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原谅,并且选择与西蒙松在一起。托尔斯泰彻底摆脱了贵族的气息,创造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纯洁而善良,勇敢追求爱情与自身解放,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在这意义上来说,卡秋莎比安娜更有魅力,更具有人性的光辉。
聂赫留朵夫始终是一个不讨我喜欢的人。他的思想摇摆不定,不论是生活还是爱情,他到最后都没有弄清自己想要的,最后居然要寄托于宗教中企图得到救赎。“相信自己,他往往总会遭到人们的指责,——相信别人,他却博得周围人们的赞扬。” 这句话倒是很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今天由此而改变的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从卡秋莎那里,得到过爱情与激情,也得到了原谅与救赎,他由始至终的自私,从来没考虑过卡秋莎的感受。虽然,卡秋莎因为他而堕落,也因为他而恢复美好本性与人生态度,也算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在“复活”的过程中,聂赫留朵夫的层次远远低于卡秋莎。通过卡秋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看到了更多底层人民的生活,接触到了革命者的思想,唤醒了自己内心的觉醒意识,在行动中碰壁矛盾,可爱而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