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小时候,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书,只要入了我眼的,我都会一再地翻看。初一时,读谌容的《人到中年》,每每读到傅家杰握着病重中的陆文婷的手,一遍遍地念“我愿意是激流……”的时候,我都会跟着陆文婷一遍遍地流泪,也不知小小年纪,如何就能对中年人的困窘感同身受。
读到喜欢的词句,我会认真地抄写在精心挑选来的笔记本上。如今还能记得,读到北岛的《回答》时内心的激荡,连读了几遍之后,我一笔一划地把这首诗抄写在了一本缎面的笔记本上。彼时,意思恐怕是理解不到位的,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给我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地震。
让现在的我觉得可笑的做法是,读小说读到不满意的结尾时,我会自己重新去写一个。前几年回老家,我还翻到了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稚嫩的字体,稚嫩的语言,却有着异常真诚的态度。
如此习惯,让我在学生时代就拿过几次作文大赛的奖,也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几篇小文章,还让我在大学时做了文学社的社长。
读、抄、写的习惯伴随我很长一段年月。年纪大了之后,抄的习惯放下了,读和写却早已浸润在了骨子里,成为了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的人生,在不停地东奔西走中已然逝去了一半。这半世光阴,为了寻找一片乐土,我和夫频频背起行囊,一次又一次扎进生活的洪流之中。如此的行走,虽说也让我们看遍了风景,但居无定所的漂泊感也如影随形,尤其是今生今世的证据,也都被丢弃在了颠沛的路途之上了。
这样的认识,让我从心底里涌起一股不安,年岁老去之时,若有幸牵着孙辈的小手漫步,我定然是不能指着某处说外婆曾经在此做过什么了。那么,我是否能留下一些什么可以拿出来絮叨一二呢?
古人说: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巴尔扎克也曾经霸气地说:拿破仑用剑做不到的事,我用笔来做到它!立德、立功、立言,名垂人类发展史,于我而言,都太过遥远、太不切合实际。但和那些立了德立了功立了言的圣人伟人名人一般,认认真真地做好手上的每一件事,踏踏实实地过好眼下的每一天,还是可行的。那么,把自己的认真和踏实记录下来,我人生的轨迹不也就以文字的形式凝固和保存了吗?所以,我选择了书写,以散文,或者是小说的形式书写和记录我的生活、我的思考。
机缘巧合,今年的5月3号,偶然得知有个全民写作的“APP”叫“简书”,激动之下,我马上以“米喜”的名字注册。从那天开始到现在,包括读书笔记在内,我已经写下了40多万字,这个数量,多于我此前三十年写作的总和。
我把它们分为了六个版块:悦读、美烹、静录、畅游、乐教、心赏。“悦读”是各类读书的心得体会,包括读《论语》,读唐诗宋词,读小说等;“美烹”是美食故事和美食做法;“静录”记录的是生活的点滴,尤其是感动了我的一些事情;“畅游”是旅行的见闻;“乐教”是关于教育的一些思考,我之所以能孜孜不倦,笔耕不辍,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给我的女儿和学生做个榜样;而“心赏”则是看电影电视的感受。
这其中,我个人偏好的,是“悦读”和“美烹”两个版块。一来我喜欢读书,咀嚼书中的滋味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二来,我热爱美食,更喜欢亲手做美食这一举动所承载的温暖温馨温情。
今年7月中旬,陪父母旅游回来后,我又在朋友的鼓励下申请开通了个人的微信公众号“米喜的院子”。半年的时间,粉丝数虽然还不足千人,但也曾有过某一篇文章的阅读量两万多的“辉煌”成绩。更让我开心的是,文字,让我找回了很多因为奔走而“丢失”的朋友,也让我找到了很多素未谋面但志同道合的朋友。
清荷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同为美食、园艺和文学爱好者,我们有幸相识。热心的她还介绍我认识了 “桐君山”的编辑缪老师。缪老师更是古道热肠,所以,我又有幸加入了地方作协。“桐君山”是文学爱好者的洞天福地,作协则是个温暖的大家庭。一个人走,很孤单;一群人一起走,动力实足。
我大概是一个比较冷情的人,一直以来,虽然不缺朋友,但能保持往来的,也不过就那么有限的几个。这半年的时间,我却交了许多的文友,天南地北,国内的,国外的,年少的,年长的,不一而足。大家一起交流看过的书,一起谈论写作的体会,互相鼓励着扶持着行进在文学的道路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却没有这只“妙手”,经常会陷入词穷的境地。苦吟派诗人贾岛说: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列夫·托尔斯泰说:应该写了又写,这是磨练风格和文体的唯一方法。也有人说,没写够五十万字,你就不要说自己爱好写作。这些话犹如棒喝,让我清醒知道,我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2017已然在我不停地敲击键盘中成为了过去,2018正按自己的节奏而来。我虽没有宏图大志,但也不敢懈怠,不会停滞。我会一如既往地阅读和写作,因为生活总有几分沉重,而我却特别羡慕那些能轻盈舞蹈的灵魂,我想,这样的灵魂,应该是可以用文字来滋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