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成长』读完《偷影子的人》,思绪像是一团掉进清水里的海绵,稍微颤动,水就会从身体的每个细胞微微渗出。书中描述的关于友情、亲情的感人故事,让远离故乡的我心里除了感动之外,也升腾起许多记忆画面,想起那个几年未见的你,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
我把书合起,放在了那一堆你曾经从遥远的北京邮过来的书里。记得那时候你打电话给我说:记得,一定要看。我在接到快递电话之后,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从城东的火车站提回了家。还记得,那一天天气燥热,我抱着书挤进地铁,上衣已经湿掉了一半,想到这是你给我寄的书,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我扫掉书上的灰尘,这几年看了很多书,唯独没有看你给我寄的那几本,心里突然有些惭愧,想起那时候如此信誓旦旦地答应你,只是因为你给我寄的书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现在我突然想起你,想起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再也没有联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许因为时间,也许因为彼此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
我在高二的时候开始和你同班,你刚到我们班,老师安排你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些和你一样刚从零班刷下来的同学都趴在桌子上,像刚从战场抓回来的逃兵。但是你却像是没经历什么似的,和新的同桌聊得火热,你洋溢的热情告诉我,你什么也不在乎。
因为学校的早餐极其难吃,我常常在早读之后,去校门外的饺子摊买饺子。还记得卖饺子的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负责装饺子,女人负责找零钱,透过蒸笼升腾起来的热气,常常能看见他们深深浅浅的笑容。有几次我们在这里遇见,没有打招呼。我知道你是新来的同学,只是我不习惯和不熟络的人聊天,所以没有和你说话,而你坐最后一排,也许压根就没关注到前排那个个字不高的我,所以也没有找我说话。
可是有一次,你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的名字,冲我笑。我以为和你会无话可说,但是没想到我的安静并没有淹没你的躁动,你像个演说家一样绘声绘色地和我描述最新一期的足球杂志。我提着装着饺子的袋子,小心翼翼地听你述说,尽管我完全不懂,只是怕我的鲁莽让你尴尬。
那时候的你,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也不像是一个会孤单的人。后来你告诉我,因为每次语文老师讲作文的时候,都会读我的文章,你很喜欢,就问同桌,这个人是谁,同桌扬起手,指了指坐在前排的我,那个不起眼的家伙。所以第二天的早晨,当你在饺子摊再次遇见我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打招呼。
渐渐地,我们开始熟络起来,就像那个年代里的所有的好朋友一样,一起讨论习题,一起在课间的时候买饮料,一起和班上的其他同学踢球,我不擅长,所以总是守门员。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时光,就像是以后年老的我回忆年轻时候的自己的感觉,阳光透过教室玻璃窗的最后几缕余晖,照在暗黄色的课桌上,照在同学的笑脸上,如此美丽。如果抛开学习的压力,真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触。
我们就真的成了最好的朋友,至少在那几年,我是这样认为。毕业后,你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我调剂到省城的一所本科。在那段没有了习题、考试、老师的假期里,我们像是刚脱笼的鸟,疯狂玩闹。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在我们分别以后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我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一想起以后很少机会见到你们,一想起要从此告别这段快乐的时光,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你知道,我一直是个感性的人。
大学以后我们开始联系的越来越少,我钟情于我的生活,你在你的圈地里忙碌。有一天,你给我来电话,你说你失恋了,很难过。我却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只是些安慰的话。我开始觉得如今的我们并不是无话不谈。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那些曾经从你年华里穿堂而过的人,给你留下美好记忆的人,你心里永远也忘不了,但是,现实里,我们彼此变得淡漠,不再频繁联系,形影不离,只是偶尔翻看老照片,或者在网页里看到你的说说,都会禁不住地多停留几秒,想起曾经的我们如此要好,开心至极。
很抱歉,把不可能是情人的你,写得像情人。只是突然想起你,心里觉得很温暖。但愿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