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库1801》是一本由张立宪 主编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0,页数:35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读库1801》读后感(一):流水行云│事关《读库1801》
某日游园,见游人下水捞鱼摸虾,妻子评论:中国人的喜欢,是握在手里的喜欢。
当时,我为她的发现与表达叫绝。及至读过《读库1605》及《读库1801》里的《诗的》及其续篇,才意识到,那便是日常生活片段里诗的灵光了。
一切都是诗的。在这一组四十九题文章中,杨照先生藉由自己的阅历,扫描诗的各个侧面,蔚然大观。其间自有中外诗人作品的转引与解读,也有现代诗与传统诗乃至其他文体的比较与定义,更有人间无所不在的诗味与诗意的勾勒与诠释。
作者宛若武林高手,信手拈来,皆成兵器,举凡绘画、建筑、电影、纪录片、新闻报道,均拿来解剖诗与人。这早已超越了对成长中不安与骚动的灵魂所提问题的解答,即便更多的时候没有明确的答案。
为什么要有诗?为什么要读诗?有最现实的理由吗?他先梳理了人类与野火之间从助手到敌人的变化关系,然后写道:
我在这样的死角里,在人与火的关系里,看到了诗的命运,以及诗在一个社会里消失,可能产生的危险。诗是激情的瞬间爆发,也是疯狂能量的瞬间释放。一个不了解诗的魅力、无从发挥诗的作用的社会,无可避免在累积激情与疯狂,累积到一个程度,我们不再能释放任何激情与疯狂,只要一释放就失控。于是只有更巨大的压抑,储存更巨大的崩溃张力。我以为,在这里,诗是言论的别名。
到了魔法纪元,诗还存在吗?
阅读过程中,《读库1705》里《未来的人会是怎样》所描绘的场景总会冒出来。我可以肯定,那时的交流,虽然也许不存在巨大的信息损耗与失真,但误判与错觉一点也不会少。
以爱情为例。人类的言行,多为理智驾驭情感的结果。仅以想法而论,则世上无君子与淑女。试想,见异思迁之类的精神出轨,在当下或无大碍,届时将会有何种下场?
回到诗歌。或许那时不再由文字作为媒介,也没有语言不同带来的障碍,但人类仍会不甘于只活在熟悉的世界里,而诗依然会存在,依然会存在多元的阐释。诚如杨照先生所言,诗从来不是为准确传达任何讯息而写的。众口一词在任何时间、任何空间都是乏味的,也是不可能长久的。读者将继续因为个体的差异,不断增加诗的意义厚度。
转引《读库1801》几段话:
我是带着一点发掘民族文化的想法来的,但我不想做得太刻意,所以没有进行认真的采访,只是跟得克沙闲聊天,听她随便说几句她的故事。……虽然采访的机会非常难得,但我真的没有必要缠着每个人问一大堆问题,生活就是生活,可以用眼睛看,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过日子慢慢体会,如果我用力问问题,就把生活打乱了。……主观的观察角度不同,会影响客观记述的不同。鄂温克人搬家,是不搬撮罗子的木骨架的,只搬外面那层皮,冬天是兽皮,夏天是桦树皮,很轻,只要卷成卷放在驯鹿背上就能搬走。而鄂温克人有公约,谁在森林里碰到这种木架子,都不可以破坏。生活是什么,对每个人来说是不一样的,今天也可能很多鄂温克人没机会生活在森林里了,但是他们还能这样歌舞,那就是真的,即使在舞台上也是真的。对他们来说,学敲领导的门跑关系,在超市买菜,可能都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演的戏。鄂温克一直在变动中迁徙,曾经跨着战马,驰骋四方,不仅东北,中国的大西北、大西南都遍布他们的足迹。原生态其实也没有纯粹的,把自己的精气神活出来就是了。我去过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的原住民部落,发现保持传统和积极融入现代社会并不矛盾,真正的矛盾是又丧失传统又融入不了现代社会的尴尬。(以上四段:舒泥《我的鄂温克朋友》)对于到敖乡旅游的游客来说,他们了解到鄂温克禁猎后的“生态移民”意味着一种崭新的生活,汉人觉得这再好不过了:政府扶持鄂温克人驯养驯鹿,他们不必再像过去一样在森林中辛苦迁徙,不再到处打猎,驯鹿不再是搬运工,鹿茸和鹿皮已经变成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但对于那些根生于森林中的老人们来说,他们的生活至少被撕裂了一半。以前他们是山岭的主人,“撮罗子”只是居住场所,真正意义上的家是整片森林。如今,禁猎让“猎民”这一称谓名存实亡,山中失去了森林中生活的臂膀,山下又无法传承和创造真正带有生机的民族文化,使鹿鄂温克文化的再现,更多只能在敖乡的民俗博物馆中过往种种遗迹的陈列中展现。无论是鄂温克的萨满还是日本的山妖,古人没有手电、没有测绘、没有卫星,他们认知的森林基于来自本原的第一感觉。这些从人类的知觉和感性所诞生的东西和今天的理性科学比起来,原来并没有高下之别。当猎人在森林中见到自然更替,根据鸟叫辨别山火、根据云彩预测天气;林区人在夜深后听到林中怪异的声音,在白天看到被不知名野兽袭击和失踪的家禽,想必那一刻人们才真正“体验”过森林。现在我们通过分类学手段把土地碎片化之后,森林流于概念,也就失去了灵性。……林间生活的全部,便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受,唯独不太需要理智的言语。这便是猎人和萨满后代才心领神会的与森林相处的方式。(以上两段:肖诗白《额尔古纳河右岸》)《读库1801》读后感(二):有关记忆
当一切都已不可追回,我们却在记忆中不断涌泉般挖出欲望来。希望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发生一次,或希望发生过的事从没发生过。这种与记忆杂混不断席卷而来的感伤与痛,是我们生命中的紫丁香,在最不对的时刻蠢蠢欲动,不肯止息不愿停歇。记忆从来不会乖乖地如实呈现,因为会被记忆的事总是带着情绪的分量,不然早就被遗忘了。换句话说,记忆里老是混杂着欲望,永远无法获得满足的欲望。落空的欲望,比无法救赎的罪更难令人原谅,或者说,怀念过去、懊恼过去所无法承受的折磨本身,就是一份无法救赎的罪愆(qiān)或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遗忘吧。
《读库1801》读后感(三):《读库1801》读书笔记
本期一共8篇文章,分别是:
《诗的(续篇)》,杨照,66页
《生活在四合院》,吴钢,72页
《我的鄂温克朋友》,舒泥,43页
《额尔古纳河右岸》,肖诗白,30页
《大消息·大机器·大星系》,汪洁,30页
《洛中小圃独乐吟》,贾珺,62页
《凭什么是神作》,程一祥,13页
《星座照耀中国》,马伯庸,28页
《诗的(续篇)》——诗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便宜。这是一组以现代诗(或称自由诗)为主题的文字合集,上篇刊于《读库1605》。作者是台湾作家杨照,我曾经读过他写给女儿的《我想遇见你的人生》,以及他与马家辉、胡洪侠的一系列《对照记@1963》(后改名为《我们仨@1963》)。在我看来,他文字的特点是观察入微、情感细腻,随时能涌现各种感悟,特别擅于发现、擅于提炼。文笔很不错,有诗意。
杨照最近较有影响力的作品可能是他跟女儿李其叡一起,为《看理想》做的原创视频节目《呼吸》,由父亲讲述、女儿钢琴演绎,讨论他们眼中的古典音乐教育。以及一套10本的《经典里的中国》,可惜都没时间看。
这组谈诗的文字各自独立,基于一些随心而至的小灵感自由发挥,可以理解成现代诗的“诗话”,但彼此间又有些无法剥离的内在联系,共同的大主题都是为了描述自己对“现代诗”的理解,比如诗在创作上的“可遇不可求”、诗与天火的共同点、诗与道德的矛盾、诗与炼金术的相似、诗为什么必须突破现实语言的束缚、诗对美的追求、诗与悲剧的共生关系、诗与歌的不同、诗的巨大容量、诗在形式创新上的误解和真相、诗人对“习以为常”的拒绝相信、诗人对个人风格的不懈追求、“主义”等标签化解读的不可靠、生活中无所不在而又被多数人忽略的诗意等等。
我不是诗人,也很少读诗,特别是现代诗,作者津津乐道的种种细微之处,我很难产生同样热烈的共鸣。但从他的这组文字可以轻易感受到,作者对现代诗的那种炽热情感,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么几个信息点:
1、森林大火是自然界一种正面的调节。文中提到1988年的黄石公园大火,最终烧掉了125万英亩的森林,约等于90个曼哈顿的面积,起因竟是对火灾的全面预防和管制。这期《读库》后面写鄂温克人的两篇里,也提到1987年大兴安岭的火灾,过火面积超过一百多万公顷。不禁想到,这个道理有点类似羚羊与狼的共生关系,灭掉狼,看似保护了处于食物链下端的羚羊,但却造成了物种的退化、灭亡。大自然的深不可测远超出人类自以为是的理性。
2、艾略特名诗《荒原》一开头,引用了公元一世纪古罗马诗人佩特洛尼乌斯的文字,如下:
有一次, 我亲眼看到库迈的老巫婆挂在笼子里, 男孩们问她:“老巫婆,你要干吗?” 老巫婆回答说:“我要死。” 库迈的老巫婆真的想死。 她因为协助伊尼亚斯, 从阿波罗那里获得了永生的特权。 可是她却忘了, 请求阿波罗同时让她青春永驻。 于是,她一直老去一直老去, 却怎么也死不了。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比“美人迟暮”更悲惨的,是欲死而不能。
3、美国有位提出“门罗主义”的总统,名叫詹姆斯-门罗。好莱坞有个绝世大美女,名叫玛丽莲-梦露。实际上,门罗和梦露,是同一个英文单词Monroe。翻译造成的误会,有的时候有种奇妙的美感。
后面马伯庸那篇谈星座的文章,也提到了这种绝妙的翻译。比如“摩羯座”为什么会翻译成“摩羯座”?原来在希腊神话里,“摩羯”是由牧神潘恩变成的一种半羊半鱼的怪物(合起来正好是一个“鲜”字……忍不住想起高晓松的《鱼羊野史》),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合适的单词来对应。印度神话里有个名叫“摩伽罗”的大鱼,印度人就用这个称谓来对应“摩羯”这种生物。中文把这个词语翻译成“摩羯”,羯字恰好又是“阉割过的公羊”,这么一来,读音是鱼,字义是羊,恰好完美结合了希腊神话的原意。
4、孙燕姿有首歌叫《绿光》:“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当然,现在“绿光”这个词已经被解构成了类似“绿帽”的意义,但之前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唱这么奇怪的一首歌,也没动力去查。读了这篇文章才知道,原来“绿光”是出自儒勒·凡尔纳的一个典故,形容的是在一个极晴朗、晴朗到空气发脆的黄昏,会有极短暂的一个瞬间,光线折射诡异地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绿光。任何幸运到能够看见绿光的人,会在刹那间对自己与身边的人得到感情感应上的跳跃顿悟。
《生活在四合院》——我们一家在北京居所的变迁。这是本期页数最多的一篇文章,但主要是图片较多,文字本身篇幅不算大。作者吴钢,是剧作家吴祖光和评剧演员新凤霞之子。内容比较平实,一五一十地回顾自己一家四口(还有个弟弟吴欢,现在是画家)在北京的居所变迁,轻描淡写地提及了亲历的各个时代。或许年纪更大一些的读者(特别是北京读者)会对此文更有感受,我只是草草看过。唯一的印象是从那些照片来看,新凤霞老师的面相真的好,有一种特别的干净。
《我的鄂温克朋友》——关于荒野,我们读过太多不靠谱的文艺作品,而荒野本身也在剧变。鄂温克是东北亚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英文是Evanki,意思是”住在大山林里的人们“。他们是居住在环北极文化圈的原住民,包括中国内蒙古、黑龙江两省区、俄罗斯远东地区(被称为埃文基人)、蒙古等地区,以及北欧的拉普兰人、加拿大的因纽特人、日本北海道、阿留申群岛的原住民等。
这篇文章与后一篇文章,谈的都是在中国的鄂温克人的一个分支:使鹿鄂温克人,主要生活在内蒙古的敖鲁古雅乡。另外还有两个部落,分别是索伦鄂温克和通古斯鄂温克。十几年前流行过的一首《吉祥三宝》,主创者之一乌日娜就是鄂温克人。
这篇文章主要谈鄂温克人的生活如何被现代社会所改变,他们又是如何主动融入现代社会。“得克沙”这个人物很有意思,在她的族人看来,她“很狡诈”,因为她过于聪明,能够跟政府官员、跟现代社会里的各色人等应对自如,非常擅于利用社会资源,但在作者看来,“得克沙”所做的很多工作,又恰恰是为了尽可能传承这个民族的文化。对一个人的是非评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中提到一个很有宗教意味的故事。“得克沙”这个名字来自一个萨满(祭司),她每救治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会失去一个自己的孩子。有一次她为了救一个小孩,心爱的小儿子死去了,她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去救了,事后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得克沙”。
后一篇文章也提到一个类似的故事。一个汉族姑娘宋仕华向鄂温克人学传统的皮毛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学成,被另一位唯一能够创作皮毛画的鄂温克女艺术家芭姨赐名为“讷克勒斯”。后来才知道,在芭姨的妈妈那一辈,有个女孩子就叫“讷克勒斯”,以心灵手巧闻名。这也是一个非常朴素的、与传承有关的故事。
《额尔古纳河右岸》——我们穿行在大兴安岭中,希望触碰到那些能够真正与自然和森林交谈的人们。同样写鄂温克人的生活,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前一篇文章,因为这篇文章的个人色彩更浓、主观判断更多。这篇文章的作者应该是一个更感性的人,他更喜欢一些原始的、自然的、灵性的、未被理性改变的东西。文中有这样一个细节,作者拜访一个名叫柳霞的原住民,这个50多岁的女人酗酒成性,在《敖鲁古雅》纪录片里还曾因醉酒把自己的弟弟打得头破血流。为此,森林公安孙树文每次见她都要唠叨,让她戒酒,而且不允许来探望的客人带酒进山。第一次造访时,作者没有带酒。但第二次造访时,他专门跑回来跟柳霞大喝了一场。在这里,孙树文不许喝酒的劝阻其实就代表一种理性,一种规则,而作者显然还是更倾向于释放天性,骨子里有一种浪漫情怀。如果是我,我不会带酒去,身体要紧。
文中提到,古文典籍《说文》中介绍过一种名叫“木魅”的怪物,这是一种生活在森林里有灵魂的树,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但是如果有人打算把它推倒或弄伤的话,那个人乃至全村的人都会遭到很大的灾难。这应该就是阿城小说《树王》的原型吧,只是《树王》所描述的那种灾难,比单纯的神话要更大、更危险。
《大消息·大机器·大星系》——地外文明题材的巅峰之作,卡尔-萨根和他的《接触。》这是一篇科幻题材的内容,谈萨根的名著《接触》。开头的写法不错,通过阿西莫夫来切入萨根,用更有知名度的人物来推介相对不为人知的人物,读者比较容易产生直观印象。
《接触》讲了一个与宇宙文明直接对话的故事。人类收到来自外星的信号,破译之后发现是一段希特勒的影像,进而发现信息是一本巨大的说明书,目的是用来制造一台机器。经过国际性大辩论,人类开始合作制造机器,机器造成后,原来是一艘航天器。5个地球人被选中登上航天器,在银河系漫游一圈后来到银河中心,与代表外星文明的全息影像进行对话,然后返回地球,发现时间只过去了二十几分钟。由于未能带回证据,地球人认为5个宇航员在撒谎,宣布大机器运行失败。主人公继续从事实验,发现外星人信号还有一组编码,原来是由0和1组成的数字序列,最后形成了一个图像:在由0构成的背景上,1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原来,这是造物主的一个数字签名,宇宙中的未知远远超出人类想象。
文章普及了“超越数”这个概念,这种数字有一个特性,它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代数方程的根。也就是说,通过解代数方程的方法永远得不到这种数字,而且这种数字的小数位是无穷多个的。有两个非常著名的超越数,一个是圆周率π,一个是自然对数底e=2.71828……
《接触》这个故事很容易让人想到《三体》,同样都是对外星文明的一种主动接触(METI,Messaging Extra Terrestrial Intelligence)。大刘(刘慈欣)的观点跟霍金一样,认为宇宙就像一个野蛮生存的黑暗森林,千万不要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而萨根显然对外星文明持有乐观看法,认为外星文明是一种善意的高等文明。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倾向于大刘的看法,主动暴露自己可能会给地球带来灾难。
《洛中小圃独乐吟》——司马光的独乐园被看做朴素文人园林的最高代表。这篇文章半讲建筑、半讲文化,顺便完整介绍了司马光的一生,还不可避免地连带讲了讲他的老对手王安石,颇有可读性。历史上的几个“文正”(历来文官所能获得的最高谥号)都值得好好研究,比如司马光、范仲淹、曾国藩。
独乐园是司马光在洛阳做地方官时兴建的一所宅园,规模不大,连同住宅也只有20亩。园林主要有七景,分别向司马光的七个文化偶像致敬,他们分别是:董仲舒、严光、韩康、陶渊明、杜牧、王徽之、白居易。
所谓“独乐”,出自孟子见梁惠王的典故。梁惠王曾问孟子,“独乐”相比“与众人乐”,“孰乐?”但司马光的意思跟梁惠王不一样,梁惠王所谓的“乐”是一种享乐,而司马光的“独乐”,就像小鸟找到一根树枝栖息、鼹鼠在河边喝饱一肚子水,是一种简单而满足的平常快乐。他还做了一个假设,也许有人会责问他为什么有了快乐而自己独占,不与他人分享,他的回答则是因为这种快乐非常浅薄鄙陋,无人感兴趣,所以不敢勉强他人,如果真有人愿意同乐,他一定会叩拜献上。
其实我的公众号“鱼乐NBA”也有类似的典故,就是庄子那个有名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故事。这里的解释千人千面,除了因为我的网名叫“阿鱼”之外,我主要取三个意思。第一,“鱼”通“余”,“鱼乐”就是“余乐”,就是“我的快乐”。第二,“鱼乐”谐音“娱乐”,本来就是速朽的游戏文字,能给读者带来一些阅读上的乐趣就好,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第三,鱼有鱼的快乐,你有你的快乐,彼此未必能相通,未必能相互理解,各安其乐就好,不必相互勉强。很久前我还有个藏书章,上面刻着“鱼之乐”三个字,意思其实跟司马光差不多,代表一点平凡无奇的小小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文中还介绍了一个“投壶”游戏,司马光还专门为这个游戏设计了一套规则。看完之后,我马上想到了《生活大爆炸》里的谢尔顿,因为他们都太严谨、太讲究、太一板一眼了,估计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不会太轻松。
《资治通鉴》全书三百多万字,而且是文言,换算成白话文,容量想必得超过一千万字。司马光编都编了35年,今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通读全书。能读下来的,都是人才。
《凭什么是神作?》——扒了社交关系才明白,《权力的游戏》何以封神。这是本期最接地气、最有时代气息的一篇了,因为它的主题是大热美剧《权力的游戏》,以及这部美剧的原著《冰与火之歌》。
不过呢,虽然是时髦的话题,读起来不见得就特别轻松。这篇文章主要是采用文本数据挖掘的方法,对《冰与火之歌》前五部建立一个“社交网络模型”,借此发掘一些单纯从文本阅读中不容易被察觉的规律和事实。
文章总结了“冰火”之所以是一个好故事的三大原则:
1、让“主角”意想不到的死亡;
2、给“配角”连珠成线地加戏;
3、让“阵营”有理有据地反转。
关于第1点,“主角”为何频繁领便当,作者的解释是,你以为的“主角”,根本就不是“主角”。所谓“凡人皆有一死”,是因为死的确实都是“凡人”。真正的主角,是囧诺、提利昂、龙妈这些人,他们会一直活到全书将近结束。
关于第2点,之所以可以让那些承载POV(视角)功能的主要人物相继死去,是因为作者设计了庞大的人物线,通过不停为“配角”加戏的方法,他能够继续强有力地推动情节发展,所以死几个人根本不影响叙事。
关于第3点,“划阵营”是为了方便读者梳理庞杂的人物关系,“反转”可以突破人物形象的扁平化和脸谱化,制造足够的冲突和矛盾。
文章的最大亮点是几幅基于“冰火”数据分析得出的社交网络图。节点的面积大小、关系链的颜色以及线条粗细等等,都代表不同的含义。想要完全看明白,需要一些理工科知识背景。
文章末尾给出了一个作者草拟的“权力的游戏大结局”,注意,是“剧党”的版本,不针对“书党”,大致如下:
长城坍塌,夜王率异鬼全面入侵,各家族暂时搁置矛盾,一致对外,终于艰难获胜,但主人公们全军覆没,全都领了便当。大患已除,人类又开始内斗,再次上演权力的游戏。先知布兰幡然醒悟,这是一个终极西西弗斯困局,人类始终无法相互理解,必然重复犯下相同的错误。让他们停止争斗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适时从外部施加压力,用外患取代内忧,让一切从头再来。于是,布兰用魔法重新筑起长城,自己走出长城之外,将龙晶插入自己的心脏,变身成为新的夜王。新的轮回开始。
我得说,这个创意相当不错,没有落入主旋律的窠臼。而且,跟前面提到的“森林之火”、“狼与羚羊”的故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看马丁老爷子能不能给出一个更高明的结局吧。
《星座照耀中国》——十二星座这种东西啊,中国古已有之。标题显然来自埃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内容主要讲述了“十二星座”这玩意在中国的传播史。里面有些段子相当逗,比如辽金时期一个工匠,把天秤座的图标画成一杆中国秤,还挂着秤砣。更绝的是,他把摩羯座的图标画成一座墓碑,估计是把“羯”这个字听成了“碣”(圆顶的石碑,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还有《金瓶梅》里“李瓶儿”这个名字的来历,原来跟“水瓶座”有关(上应宝瓶宫……)。
读完之后的第一感觉,还是忍不住地感叹,马亲王就是马亲王,他总能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命题,然后研究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他怎么就能始终保持一种孜孜不倦的好奇心?他的脑洞到底跟普通人有多么不同?
《读库》一般比较少用名家的作品,这期却用了杨照和马伯庸,可见国内真正优秀的作者其实并不多,还是难免遇到一些熟面孔。
《读库1801》读后感(四):自由且辽阔
去年年末,经一有关刘瑜的采访得知有一批人在坚持做一本叫做《读库》的书。遂去淘宝上仓皇地订下2018年的一套书,每隔两月收到两本书和一个小册子,收获一份自由与辽阔。
三月末,在宿舍孜孜不倦地看完1800,久违的那种如饥似渴的感觉,我在豆瓣写下笔记:词穷致谢、来日方长,我会好好读。却没想到,真正意义上看完第一本《读库》,也就是1801,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果然,没有失望,反而更加期待即将到来的包裹,像等圣诞老人的惊喜一样忐忑着。1801里共载八篇文章,充分体现了《读库》涉猎领域的独特与小众。像这样做书的人和风格不多,比如将北京四合院的回忆故事与科幻先锋放在一起,彼此不相干地碰撞着。
杨照的《诗的》讲出了“诗”的复杂与昂贵:
现代诗是极度个人、极度孤独的心理价值下的产物。诗人孤零零、空荡荡地面对宇宙洪荒,古往今来所有的时间,以及上下四方所有的空间。”探讨诗面对道德时的迷离,揭开血肉做成的面具,去打破文明缔结的秩序:
因为理性本身,也是文明的成就,也是罪恶、邪恶赖以躲藏蔓生的共犯。理性所追求的是非与清晰,也缠卷上了罪恶与邪恶。文明只能靠不清不楚、暧暧昧昧的神秘寓言,卡夫卡式的寓言,才能去碰触、去挖掘那不可说却又非诉说不可的人类经验。换句话说,借途上帝的神秘花园,才能走到人间邸宅。”反叛者们以诗炼金,点出世间现实的平庸、混乱与廉价。文章很长,尽管它还是个续篇,有意思的是那时恰好在看《十三邀》里西川那集,曾与海子齐名的“过气”诗人谈过往、现在与未来。在他们年轻的时代,那真是一个人人写诗抒怀解气的时代,而当下,似乎短视频成了热门选手。
吴刚的《生活在四合院》讲述了自己一家人(父亲吴祖光、母亲新凤霞等)在北京生活的几座院落与公寓。淡淡地讲述房屋的变化,以及其后时代的沧海。想到那是一个与齐白石、梅兰芳、黄永玉先生闲谈的院落,不由得觉得美好起来。相交之人都是文人雅士,房屋也多多少少沾染了文人气息。文字颇为质朴,而讲到曾经阖家欢乐、后来历经文革动荡时却也真的动人。几十年过去,北京已不是原来那个北京,四合院里回响的欢声笑语也只存在于那些相片里。贾珺的《洛中小圃独乐吟》同样也是讲府邸,但讲的是宋朝司马光在洛阳的独乐园。对司马光的了解仅限于他的砸缸奇闻以及与王安石之间的政治斗争,这文之后,对这位写出《资治通鉴》的耿直老人又有了新的认识,不意众乐乐的独乐园里有竹子、牡丹,也有药材和菜圃。这文带点综述的意思,以一园串起司马光的一生,但在趣味性和文学性上略欠了些。
舒泥《我的鄂温克朋友》与肖诗白《额尔古纳河右岸》都深入环北极文化圈里中国的一部分:鄂温克自治旗。在鲜有的旅途中,我尚没有去过草原或原始林,荒漠与戈壁倒是有幸曾领略过一番,但已是四五年前的事情。原始林里养驯鹿的鄂温克族民有个帅气的名字:使鹿族。自由豪迈又有生活的气息。两篇文章不是一般意义上旌旗飘飘的旅游文,也并没有激情豪迈地在深山密林里推着反现代化的耙子,他们融入原住民的生活,像静静地潜入水中不起波澜的观察者,看他们的生与死、哭与笑,奔跑的鹿群与萎缩的文明。其中有一段话我喜欢的紧:
发达的交通和通信让更多菜鸟有机会去到从前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他们会盲目地得出某种结论。很多菜鸟并不知道,当自己搭帮结伙地闯入一片荒野的时候,他们已经改变了那个地方,至少在他们去的那个时间,那里短暂地不是荒野了,人声鼎沸,鸟兽匿行,连神灵都躲了起来。”这真是不失礼貌的尴尬:带着神往与好奇去往远方,但伴随着你的到来与探访,那远方早已在降临的一瞬变了模样。
汪洁的《大消息·大机器·大星系》无疑是这本小书里最让我惊喜的一篇。自诩并不是一个科幻迷,至少原著看的非常之鲜少。有趣的科幻题材电影看过一些,印象深刻的有《彗星来的那一夜》、《降临》、《另一个地球》、《月球》等等。除了丹尼尔·凯斯的《二十四个比利》和《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并没有看过其他科幻作品,包括大热的《三体》。这篇文章介绍且高度评价了卡尔·萨根的《接触》(Contact),这部创作于冷战时期的作品,凭借作者本人扎实的物理学、天文学知识以及极具远瞻性的想象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与亚瑟·克拉克的《2001:太空漫游记》相媲美。从外星智慧生命通过超越数传递出的“大消息”,就像《降临》里的七足生物变幻莫测的语言,陆续给人类“赠送”了一架“大机器”,用以沟通各星系。科幻作品的迷人之处在于它往往可以毫无顾忌地打破现有世界的有形无形的枷锁,对宗教、文明、科学等诸多问题进行漫谈,以更深刻地反思与更深入地发掘。有机会一定找来这本书一看。
程一祥的《凭什么是神作?》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基于社交网络分析的研究路径,使用R与Python的技术手段透视马丁先生的神作《冰与火之歌》中复杂且神秘的人物关系。可以说,除了独特的POV写作手法,各种离奇的人物关联与“主角便当化”的叙事处理是这部长篇巨著最吸引人的地方。上学期选修了一门英语文学圣典的课程,读了一部分《权力的游戏》的原著,也是第一次切实体会到英语文学的妙处与美感。虽然小说并没有看完,美剧也没有追完,但带上曾经有过的第一阅读感受再看这篇文章,更加有趣且有意义了。
马伯庸的《星座照耀中国》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读马伯庸的作品,也是第一次领教这位神人的历史文学风格,十分喜欢。亦庄亦谐地将经过严格考据的东西趣味性地输出,是这个时代最讨巧最智慧的信息与知识输出方式了,也是我第一次在知乎中获得最大正面能量时的感受。此文将流行文化中的“星座”与中国古代的太岁纪年法等等相关联,拉出一条中西早有交流的谱系,佐以诗词、经文、壁画等材料,有趣的紧。
体验感可以通过“走出去”不断拓展,也可以经由“读更多”不断积累。因为这本小书,以后置身呼伦贝尔草原、走在北京东单的四合院落旁、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一定会有更深刻更别致的体会。这也是一种独特的、必要的体验感的积淀。
《读库1801》读后感(五):《读库1801》
每篇文章都很有意思,其中几篇印象深刻。《诗的(续篇)》对现代诗的解读让我豁然开朗,至少让我意识到我从来不觉得朗读诗有多少美感也是有支持力量的,作者就认为“诗的朗诵,不管任何形式,都是把应该飘在远方、应该若有若无的歌,大剌剌地在你耳边大声唱出,你听得句句清楚、字字饱满,然而你对声音的饥渴与好奇,也就被破坏了。我只爱听远方仿佛依稀的声音。”两篇关于鄂温克的文章,让我已经把观看记述鄂温克使鹿部(鄂温克三大部落之一,以驯鹿闻名)的纪录片《敖鲁古雅》列入计划。有篇文章是关于地外文明以及科幻,原来全球的科学家真的已经讨论过是否要主动联系地外文明的事,2005年3月,在圣马力诺第六届宇宙太空和生命探测国际谈论会上,经过激烈辩论,认定直接回应外星文明发射给我们的信号被认为是潜在风险极高的行为,就此还制定了《搜寻地球以外智慧生命国际公约》。《洛中小圃独乐吟》讲到司马光,讲到他与王安石的变法之争,讲到他在洛阳的园林“独乐园”,现在世人只知苏州园林,原来洛阳在鼎盛时期也是皇家园林、私家园林数不胜数,名园迭出。马伯庸说星座,让人脑洞大开,星座学说从西方传入谁都知道,可何时传入却与许多人的想法相去甚远,虽然最早何时传入还未有真正答案,但真的是很早很早,说是《资治通鉴》开篇第一句就说到星座,有兴趣的可以去了解下,呵呵。